【江美麗醫師】HPV疫苗－可以預防子宮頸癌的神奇疫苗

江美麗

2022-05-18

你一定聽過「六分鐘護一生」這句經典的宣傳標語，由前台北榮總副院長吳香達醫師在二十幾年前與時任衛生署長提出的公費補助子宮頸癌抹片篩檢，讓台灣社會上下都對子宮頸癌這個婦女健康殺手有了相當程度的了解。

只要進入診間進行簡單的病史詢問以及骨盆腔理學檢查，就可以進行無痛的抹片篩檢，這樣的措施在幾年的推廣後，讓子宮頸癌能在早期階段就被發現，進而降低了子宮頸癌的死亡率和重症發生率，可以說是台灣公衛史上能與Ｂ肝防治一樣成果顯著的計畫之一。

然而Ｂ肝的防治最主要得力於改善環境衛生和疫苗的推廣，若母親是Ｂ肝帶原者，新生兒在出生24小時之內就需要接受Ｂ肝免疫球蛋白的注射，以防止母子間的感染，另需要再接受Ｂ肝疫苗的注射，才能保障完整的免疫力。換言之，Ｂ肝的防治一大部分是建立在完整的疫苗施打上的。而子宮頸癌除了透過抹片檢查來發現早期病灶，這樣子被動的等待病灶出現外，其實也能跟Ｂ肝一樣透過疫苗來主動防止病變的發生。

為何疫苗可以預防癌症？

透過疫苗來防止癌症發生，聽起來是一件相當夢幻的事情，然而在子宮頸癌的防治上，確實可以透過疫苗來防止癌細胞產生，這究竟是什麼回事呢？答案就在子宮頸癌的病理機轉上與其他癌症有著相當不同的差異。

一般而言癌症細胞的產生就是一連串不幸的巧合，一個細胞意外的產生突變（可能源於外部的刺激如毒物、高能輻射、失調的荷爾蒙等等），而這個細胞又逃過了身體免疫系統的檢查並開始分裂茁壯，最後變成一個惡性腫瘤，侵蝕人體其他正常組織。然而子宮頸癌的癌細胞是透過一個非常特別的來源－－病毒。沒錯，就是令人聞之色變的病毒。人體每天都與數以億計的病毒戰鬥，其中一種稱作人類乳突病毒, Human Papilloma Virus, HPV，HPV是人體非常常見感染的病毒，病毒疣和菜花（尖銳濕疣）都是由HPV引起。然而HPV有非常多的分型，如同流感病毒有Ａ流Ｂ流等等分類一樣，HPV常見感染人的分型有6, 11, 16, 18, 31, 33, 45, 52, 58等，這些有的會引起菜花感染，有的會進入子宮頸上皮細胞中並進行不正常的分裂，最後引起子宮頸上皮細胞的癌化，進而產生一個惡性腫瘤，屆時就必須透過圓錐切除、子宮全切除來避免進一步的擴散了。

台灣的疫苗政策

子宮頸癌疫苗已成為子宮頸癌防治的新重點，政府並已納入共同衛生政策！從新北市及其他縣市開始，補助國中女生公費接受子宮頸癌疫苗，可以防治兩種侵襲性最高的HPV，這樣子納入公費疫苗就可以知道子宮頸癌疫苗在公衛中的重要性。透過調查近年的癌症登記資料，可以發現子宮頸癌的死亡人數及發生率都已經低於子宮體及其他子宮癌症（原本子宮頸癌是超過子宮體癌的），通過被動的抹片發現病灶加上主動施打疫苗來增加保護力，已經在子宮頸癌防治上取得了相當顯著的成功，若再延長觀察年限並加入安全性行為等等的宣導，子宮頸癌或許可以成為一個「醫學史」中的名詞。

HPV疫苗的副作用

然而，任何療效再好的疫苗或藥物，必定都有不受歡迎的副作用，如同近年的新冠肺炎疫苗，無論是血栓或心肌炎，就算統計上只佔了百萬人口中的個位數，也會讓民眾憂心不已，影響施打的意願。在子宮頸癌疫苗中也不例外，從疫苗上架至今，有數以百計的「痛痛女孩」被報導、紀錄，痛痛女孩究竟是什麼呢？

子宮頸癌疫苗在上市前後都做了詳細的臨床研究，原本認為副作用就跟大部分疫苗一樣有暈針、頭痛、發燒、身體痠痛、紅疹等等，這些症狀是幾乎所有疫苗都能見得到的症狀。不料在上市開打後，有許多奇怪的副作用被做成案例報告在期刊上，包括全身關節疼痛、一整天的極度疲勞、記憶力下降、全身顫抖、甚至是認知功能受損等等。

而痛痛女孩出現的高峰在2011至2013年間，到了2019、2020已鮮少有新案例發現，相關研究仍不斷進行，以找出治療痛痛女孩的方法以及真正的病因。根據近兩三年的新研究顯示，這樣子嚴重的副作用可能是自體免疫疾病，研究指出部分痛痛女孩的體內有一些關於自律神經的抗體或發炎物質是上升的，這樣子的結果也與副作用的結果相符合，因此往後的研究可能會往分子生物學的地方邁進。